Young adult memories of Bruckner. Masses

Young adult memories of Bruckner and other musings.

Bruckner誕辰200年，再回想起年輕時與他有關的回憶。

(一) 手邊有本Oxford University Press的Master Musicians作曲家系列的Bruckner書，確切購買的時間已經不大記得了，不是大二就是大三，就是逛大學書店時買的。書可以分兩部分，前半介紹他的生平，後半分析他的重要作品。這本我當初並未全部讀完，不知停留在哪個章節。今年重新再開始認真念一遍，發現年輕的我還挺認真的，特別將不會的生字用尺劃線，還在旁邊margin的地方寫上注解(因為從小接受雙語教育，所以向來是英文書寫英文注解，中文書寫中文的)。比較意外的是，從有劃線的地方發現，先前有讀到的地方比想像中得多，只是完全沒印象了。另外讓我小欣慰的是，至少七成劃的字今天是知道的，表示在美國待了那麼多年，英文不是沒長進的～～

最近終於算是將全書翻完，達成了為時二十多年的目標。主要看生平的地方留下的印象還是比較多，因為音樂分析的部分，不是隨時都有閒情，可以那麼hardcore去找譜、放音樂、或坐在鋼琴前彈著分析的例子。但知道本書討論的有一定詳盡的程度，未來需要可再回來翻閱…

(二) 彌撒曲

Bruckner一生總共寫了七首彌撒，不過四首是年輕時的作品。今天編號「第一號」至「第三號」的，則是他真正成熟時期所寫的作品。第一號D小調與第三號F小調是給合唱團、獨唱者、以及樂團的大編制，參考先前維也納古典時期的模型，特別是海頓。第三號氣勢更加磅礴，或許是繼續吸收了舒伯特的晚期彌撒。但最有意思的，應該是E小調的第二號。當初委託Bruckner的修道會Cecilian Order過著莊嚴簡樸的生活，宗教儀式用的音樂反對有大編制的器樂。Bruckner省掉了樂團，但還是使用了管樂器。兩個SATB，共八聲部的合唱團，風格保守，開頭的Kyrie甚至像是回到了十六世紀的Palestrina，展現出Bruckner求學時期建立起的嚴謹的對位手法。Bruckner向來對文藝復興與巴洛克時期的音樂有偏好，有些元素也反應在他的交響曲裡，不過E小調的彌撒應該是最好的見證。

第一、三號彌撒自然是比較容易接受的。第二號對我則像在喝茶，需品嘗得比較久，恬淡的香味才會慢慢散出來。起初聽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隨著一次又一次地聽，才漸漸感受到不同的層次和意境帶來的衝擊。有時，的確less is more(少即是多)。

我第一套擁有的Bruckner彌撒曲集，來自Brilliant Classics。如果90年代末期我親自經歷了Naxos從原先專發行廉價CD轉型成為曲目最廣泛，但演奏品質同樣受到肯定的一流古典唱片公司，那2000年中期我又見證了Brilliant Classics的成功掘起。一開始他們是以超低價位重發行其他廠牌的舊錄音，而且採取的竟是在歐洲各大藥局販售的神奇商業模型。最早他們的CD有夠陽春，除了封面基本的音軌標示之外，當然連CD冊是都不附的。不過隨著餅做大，他們發行專輯的品質也漸漸提昇。先是發現套裝開始有簡單的解說冊，再到正式製作自己的錄音了。

Brilliant Classics這一套Bruckner的彌撒專輯，正好就是轉型階段的產物。當初為什麼會買這一套，實際原因已不大清楚了。那時還未像現在愛上聽聲樂，手上人聲的專輯應該雙手雙腳就數得完。而且曲子多以合唱為主，貝多芬的「合唱」交響曲choral fantasy就不用講了，其餘就是像Brahms、Faure、和Verdi的安魂曲，以及Mahler有人的交響曲之類的音樂。另外，大學時也曾經衝動購買了Sawallisch指揮Schubert的那一套聖樂作品集，算是比較小眾的曲目。雖然自己從來都不是教徒，但古典以及早期浪漫時期的彌撒音樂，卻一直很合胃。而研究所前幾年，我仍在Bruckner的小phase，所以看到Brilliant Classics的低價彌撒套裝，再結合上述的原因，應該就這樣敗的。

這套是2003年的Bruckner彌撒曲專輯，是個典型的Brilliant Classics「組合體」。第二號與第三號彌撒曲的錄音是來自Hanssler 1990年代由Helmuth Rilling指揮的。Rilling並沒有錄第一號，因此Brilliant Classics直接自己錄製，找了另一位德國籍的合唱指揮家Nicol Matt。 Rilling與Matt以古典和巴洛克時期的音樂見長；雖然樂團使用的是現代樂器，但是他們對曲風的瞭解很充分。詮釋上，那些古典與巴洛克時期的作品我還是偏向更犀利與修飾更鮮明的古樂演奏，但對於Bruckner這些合唱曲，他們的整體演奏算是符合我的胃口。二指揮家採取的速度在某些段落還是沉重了點，獨唱聲樂家有時顫抖得也太濃，與合唱團的音色有點不匹配，算是不太滿意的地方。但以Brilliant Classics的低價發行，這套當作我的Bruckner彌撒曲初體驗是相當不錯的。然後，這套也一併附上了Bruckner的另外兩首重要的宗教音樂，分別為Te Deum以及Psalm 150，都是Rilling指揮的。

但若要說到一套更滿意的Bruckner彌撒曲集的專輯，那我必須推薦Hyperion上Matthew Best帶領的Corydon Singers。1986年至1993年之間的錄音品質有時或許不夠清晰，樂器的層次感不足，但Corydon Singers的演唱素質極高，整齊清晰。如同Brilliant Classics那一套，Hyperion這一套也收錄了Te Deum與Psalm 150，甚至還多加了三首。給三支長號的兩首短器樂曲Aequalis以及Libera Me (合唱團、長號x3、大提琴、低音提琴、風琴)都是莊嚴的曲子，氣氛適合在葬禮上表演的音樂。Matthew Best指揮方向使音樂行進流暢自然，讓人百聽不厭，更是Bruckner「完整」彌撒集不可多得好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