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sini: Petite Messe Solenelle + Stabat Mater (Spering).
If Rossini stopped writing operas at the age of 37 and went into semi-retirement the next 40 years, at least he left us 2 rather interesting sacred masterpieces.
這篇算是因為之前與樂友的對話而撰寫的發文。Gioachino Rossini (1792-1868) 今天當然以歌劇聞名,就算沒聽過完整的歌劇,也鐵定聽過序曲。他是否能被稱為前衛的作曲家見仁見智,但在歌劇的發展與改革上確實有幾點今天多歸功於他,如將旋律的裝飾音確切寫在譜上,還有crescendo rossiniano 「羅西尼式漸強」手法等。不過他的歌劇我不夠熟,所以這兒也不方便多評論。
或許Rossini最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謎,是他在37歲完成William Tell之後(1829年),正處於事業高峰時,便決定隱退。這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舉。接下來的四十年,Rossini雖然並非都沒碰音樂,但產量大減,更是未再動筆寫任何一齣歌劇了。好在他半退休的日子中,至少寫出了兩首獨特的宗教音樂傳給後世,一是1831年著手,1841年才正式完成的Stabat Mater(聖母悼歌),一是過逝前五年(1863)寫的Petite Messe Solennelle(小莊嚴彌撒曲)。
19世紀後總有種刻板印象,宗教和世俗音樂要清楚劃分,甚至歌劇作曲家寫聖樂被視為是褻瀆神明大不敬的行為。兩種音樂性質上當然不同,但要 完全分離,恐怕是對二者的發展過程認識不夠完整。古典時期的莫札特本就歌劇與宗教音樂都寫,巴洛克期的更別說了,幾乎所有義大利作曲家都是歌劇與聖樂通吃。更可直接說,宗教音樂更加戲劇化的發展,都拜這些作曲家所賜。追溯到更早的十五世紀,Dufay將世俗歌曲作為彌撒的cantus firmus(定旋律)起,便直接影響了後世作曲家。因此歌劇與聖樂之間不應視為對立,而是互補的關係。
不過有時說是一回事,聽與感受時又是另一碼事。Rossini的Stabat Mater從一開始的評價就已兩極化,德國新教傳統的尤不能接受。不能否認,有獨唱的片段與樂章, 起初自己也需要調整一下,方能轉違和為協調。但Stabat Mater創作風格的多元相當有趣,還有出奇不意的轉折。以為要一招半式跑完整首,進入最後二樂章,先是無伴奏合唱的Quando corpus morietur好像回到文藝復興時期,後In sempiterna saecula. Amen的賦格更展現出Rossini熟練的對位手法。
或許更神奇的為那首Petite Messe Solenelle。許多現代錄音選擇表演Rossini後改編的管弦樂版,但初版的編制更為有趣:4位獨唱家、4聲部合唱團、鋼琴、與harmonium(簧風琴)。那麼奇特的組合,多半是因為委託他寫曲的Pillet-Will伯爵, 舉行首演的新落成豪宅或是禮拜堂,可能還是不夠龐大,塞不下那麼多人。另外值得點出的是,當初天主教堂的合唱團仍不允許女人參加的,因此私宅表演也可避開這個限制,讓Rossini可以安排之前合作過的女聲樂家演出。
標題為Petite Messe Solenelle(小莊嚴彌撒曲),但格局一點也不小,整個演奏下來要80分鐘上下。「petite」除了是上述的小編制,主要還是Rossini這個老頑童刻意在耍幽默。一來,他自己笑稱這首是他「老年所犯的最後罪孽」,二來,手稿最後一頁更寫著:「主啊!在這兒完成了可憐的小彌撒。我寫的到底是聖樂,還是褻瀆神明的曲子?您很清楚我天生就是寫喜歌劇(opera buffa)的。沒啥技巧可言,僅盡一份心力而已。在這兒頌讚您,請讓我上天堂吧!」。他後來是否真有上天堂我是不清楚啦,但若有個西方音樂天堂,那肯定會收留他的~~
Christoph Spering和胞弟Andreas Spering,早期都曾一度是Musica Antiqua Köln的成員,不過後來都個自成立了自己的古樂團,而且他們主要去探索更晚期的曲目,將古樂演奏帶進古典以及浪漫時期。Naive這個2CD裝,是重發行當初Spering帶領他的Chorus Musicus Köln以及Das Neue Orchester在Opus 111的錄音。二者相比,Stabat Mater是比較新,同時也可能是比較成功的錄音。Spering的古樂團氣勢沒有現代樂團演奏隆重,但採取輕快的速度,強烈的對比,透明的音色,真的讓人耳目一新。 Petite Messe Solenelle雖然有Erard古鋼琴以及稀有樂器harmonichord的特別音色,與聲樂家們有效製造出室內樂的氣氛,但有些地方Spering節奏上的詮釋與處理有點不自然,缺乏足夠的流暢性。儘管如此,Spering為Rossini晚期大作仍帶來了不同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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