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2023
First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Palo Alto, CA
Mainly Mozart
Nola Richardson, soprano
Augusta McKay Lodge, Shelby Yamin, soloists
我已說過無數次，Voices of Music (VOM)長期以來一直是我最欣賞的灣區古樂團。2023-2024年這一季，也是盡可能去支持。不過這次開季的音樂會，VOM的曲目破天荒演奏古典時期的作品，看來古樂風的時期越吹越晚，竟然也吹到了VOM。
曲目基本上是按照知名度排的。上半場的莫札特第一號小提琴協奏曲以及K.136的D大調嬉遊曲都算是名曲，勿需再多介紹。下半場莫札特的K. 165經文曲Exsultate Jubilate，今天算是許多女高音愛表演的曲子，特別是最後一段Alleluja就是專門來賣弄炫技的。不過，這首當時其實是年紀僅十六歲多的莫札特寫給閹人歌手Rauzzini寫的(之前介紹過Rauzzini的生平和專輯)。
至於第四首CPE Bach的交響曲Wq 182之1，則在我心中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這首可是我對CPE Bach的初體驗，當初買的是Hogwood的錄音。儘管後來認為大約同時期錄的Pinnock版本更勝一籌，對於當時聽接觸巴洛克與古典時期的音樂僅來自那些名曲以及現代樂器的我， CPE音樂的前衛與震撼是非常立刻與直接的，至今難忘。這首交響曲是該CD的第一軌，所以真的是生平聽的第一首CPE Bach曲子。因此無論何時聽到這首，都會有許多回憶湧上心頭。
最後一首的Maddalena Lombardini Sirmen，是早期古典時期的義大利女小提琴家與作曲家，其出版的六首弦樂四重奏應該是最早創作此曲式的女性作曲家之一。剛開始看到VOM要演奏的是作品二之一的小提琴協奏曲，以為會有沒聽過的新曲子。結果他們才演奏了幾個小節，我立即有了deja vu的一刻，「這首我不是已經聽過了嗎??!!」。原因是，我手邊有Sirmen的作品三協奏曲集，而且近期又重聽了一遍。當下真的傻了，而且線上找了譜簡單對一下，還真的一模一樣。
後來音樂會結束和小提琴家Shelby Yamin請教了一下，才發現果然基本上是同曲。Sirmen先是寫了三首作品二的協奏曲，後寫了三首，再連同先前作品二的三首一起出版成作品三。唯一的差異就是作品三的版本裡省略了原先作品二的管樂聲部。Sirmen此舉，不外乎是經濟上的考量。當時女性音樂家要獨立謀生真的很困難，所以創作的曲子能多賺出版費，多一分錢是一分錢。
大體上VOM的詮釋是雍容且平衡的，畢竟小莫的古典曲風本來就會使人神清氣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VOM的演奏缺少了一點什麼。比起平時巴洛克曲子時樂句修飾上的犀利與聲音的集中，VOM在表演這些古典樂曲時顯得有點不自在與不確定。雖然VOM平時以表演巴洛克音樂為主，不過許多成員也是Philharmonia Baroque的團員，對於古典時期的曲子理當不陌生才是。可見不一樣的團，不同的指揮，差別還是很大的。
譬如，近幾年常聽現場，也非常欣賞的Augusta McKay Lodge，在拉莫札特的協奏曲，雖然有幾個有趣的片段，但整體而言過於收斂，與平時巴洛克曲的豪放與果斷有名顯的差異。K. 136的嬉遊曲，抖音運用極少的音色乾淨美麗，但我原期待更鮮明的對比並沒出現，每一段都反覆的情況下，輕快的樂器也顯得有些冗長。
年輕女高音Nola Richardson不僅在今年四月PBO音樂會的卡司，她更參與了六月Boston古樂音樂節歌劇們的表演。她vibrato一直開著，雖然和傳統演奏的唱腔已經好了不知多少倍，但還是稍嫌多了一丁點。不過得說，她的聲音控制非常漂亮，除了有時有一點緊之外，她的表現是非常不錯的，也是整晚最喜歡的莫札特曲子演奏。
CPE Bach的那首交響曲的表演比較戲劇化一些，但仍然感覺有時行進的動量有點停滯。如果要說整晚最喜歡的演出，那就是壓軸但最冷門的Sirmen。Shelby Yamin演奏此曲，風格流暢而大膽， 樂句的決斷執行，讓音樂也更有swing。而且重要的是，她也添加了許多自己的裝飾音，使一首就算沒有「海莫貝」等級的樂曲，顯得更清新與有靈氣。
正式音樂會結束後，和音樂家們寒暄一下，順便請教他們準備此曲目的歷程。雖然整體還算成功，但對我而言必須誠實說，是褒貶混雜的。
Nola Richardson, soprano
Shelby Yamin, violin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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