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ra Schumann + Fanny Mendelssohn: Piano Trios (The Nash Ensemble)

 

(Belated) Classical Music for Mother's Day. Music written by moms: Clara Schumann and Fanny Mendelssohn Hensel chamber music (The Nash Ensemble)

 

遲來的發文，節日過後才趕出來。今年母親節，聽的是浪漫時期兩位最有名，又為人母的女性音樂家及作曲家所寫的音樂。

 

Fanny (Mendelssohn) Hensel與Clara (Wieck) Schumann，一為Felix Mendelssohn的姊姊，一為Robert Schumann的妻子。因為出生家庭的差異，也造成日後人生發展的不同。 Fanny Mendelssohn家境優渥，打從一開始就被父親灌輸著身為女人，音樂不能當職業，只能用來「點綴」生活。Clara Schumann則是出生藍領階級，從小被父親調教成音樂社童，靠著演奏賣藝賺錢。

 

儘管如此不同的成長環境 ，二人相同之處在於，她們皆為優秀的音樂家(甚至可說是出色的作曲家)，但礙於十九世紀保守父權主義的社會風氣下，對女性音樂家許多不合理的期待，大大地埋沒了她們的才華。除了婚後要當賢妻良母，相夫教子之外，作曲上她們也只能寫被認定「適合女性」的幾種音樂形式(藝術歌曲，鋼琴小品)。而創作完又能否出版，則又是另一回事～～

 

在種種不公平的條件下，也難怪今天Fanny與Clara的音樂多是活在弟弟與先生的陰影下，就連今天的音樂專輯，平時也都是湊在一塊兒的。Hyperion將兩位女作曲家的室內樂合在一起發行，反而比較罕見，或許也值得稱讚。有趣的是，這並不是Hyperion第一次嘗試這種組合。早在1989年，Hyperion就有推出The Dartington Piano Trio演奏Fanny與Clara的鋼琴三重奏。The Nash Ensemble的新錄音也是她們的鋼琴三重奏，不過還多附了一首Fanny Hensel的弦樂四重奏。

 

將二者湊在一塊兒，另一合理之處在於，兩首鋼琴三重奏創作時間相隔一年不到。對於Fanny，這是她生前最後的大作之一，完成不久後便去逝，曲子是死後才出版的。對於Clara，這首可能是她作曲生涯的代表作。更重要的是，先生Robert Schumann當時還未寫任何一首鋼琴三重奏，反而是太太先馳得點。正經的氣氛，以及創作的成熟度，讓當時其餘男性作曲家(如Felix Mendelssohn)稱奇(特別是終樂章的fugue)，原來「女人竟也寫得出這種曲子」。十九世紀的那種觀念與思維，今天回過頭看還真欠扁～～

 

自家廠牌的音樂家打對台的情況下，The Nash Ensemble的新錄音真的還是演奏比較犀利，更有趨動力。有50多年，近60年歷史的英國室內樂團The Nash Ensemble團員不斷替換，演奏風格自然也是不斷在演進。手邊擁有他們一些70年末/80年代初的錄音，不論在音質或表演上，都難免有歲月的痕跡。不過進入二十一世紀後The Nash Ensemble的一系列冷門或較有名的室內樂錄音，都可視為參考專輯。2019年錄製，2020年正式發行的這張，同樣如此。

 

之前在網友的介紹下認識了Anna Beer寫的這本書Sounds and Sweet Airs: The Forgotten Women of Classical Music。它介紹了歷史上八位女性作曲家，從Francesca Caccini到Elizabeth Maconchy，中間兩章正是介紹Fanny Mendelssohn Hensel與Clara Schumann。原先僅對她們的音樂有簡單的接觸，不過透過傳記集，她們的生平有更完整的瞭解。讀到她們被迫遵守許多社會規範，無法完全施展當作曲家的抱負，也挺可憐的。不過最終她們仍有曲子能流傳下來，今天漸漸被重視，則是更可喜可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