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30, 2021

Teodorico Pedrini: Sonatas op.3 (XVIII-21)(Sirocco)(Wilson/Lindorff)

 

350th birth anniversary of Teodorico Pedrini (6.30.1671 – 12.10.1746), Italian priest, composer, and missionary in China. His 12 violin sonatas are the only Baroque musical compositions known to exist in 18th century China.

「靠過來咩~」
「Pedrini (呸!得離你)越遠越好~~~」


多年前收集冷門巴洛克古樂曲目時,竟然發現當年有一位傳教士音樂家到了中國(因為大部分仍以南美洲居多),甚至還被清廷重用。Teodorico (漢化名為「德理格」) Pedrini不僅是康熙皇帝三位兒子的音樂老師,還校訂了清代重要音樂論著 《律呂正義》裡的續編,介紹了五線譜及西方樂理。他寫的十二首小提琴奏鳴曲,今天完整保存於北京圖書館,也是十八世紀中國唯一流傳下來的巴洛克音樂創作。

這麼有趣的人物,加上還有中西方音樂交流的歷史,都不由得讓我想多深入瞭解,認真寫個什麼。只是深怕自己認識不足,所以一直停擺準備階段。不過近幾年來學問更淵博的人士都已發過文章介紹Pedrini以及清朝時西方音樂在中國的記載了,因此甘脆打消此念頭了。想多認識Pedrini生平以及這段歷史的人,請讀讀資深樂友於月初撰寫的一系列大作吧:


【詩樂誌】 清代宮廷西洋樂師──德理格350冥誕、魏繼晉逝世250週年


我在這兒就專心聊他的音樂與錄音吧。Pedrini的十二首奏鳴曲雖然編號為作品三,但作品一和二目前為止並沒有被找到。這套曲子最重要的參考模範自然是Corelli(幾乎同期的義大利作曲家都是)。前八首可以算是sonata da chiesa(教堂奏鳴曲),不過需要拉雙弦的對位樂章並不算多。後四首則是有明確舞曲標題以及節奏的sonata da camera(室內奏鳴曲),最後一首的終樂章甚至是一首pastorale,也算是夠常見的安排。

以Pedrini音樂為主的錄音,目前應該就是這三張。第一張1996年法國古樂團XVIII-21, Musiques des Lumières (愛搞怪的團名)的專輯,雖然年代最老,但仍然是最推薦的。除了演奏佳,並且還有改編給不同樂器演奏(長笛和大提琴)之外,另一個最大的賣點是同時收錄了Jean-Joseph-Marie Amiot (1718-1793) 所收集的中國歌曲。Amiot是比Pedrini小兩輩,另一位同樣到了中國的法國傳教士,而且是個通才,除了音樂之外,歷史、科學、以及藝術都精通。今天他在歷史上最重要的貢獻或許是將《孫子兵法》翻譯成法文,讓西方國家首度認識到這部名著。用古樂器演奏中國傳統曲調,真是奇特的中西合璧,別有一番風味。XVIII-21的團長為古長笛家Jean-Christophe Frisch,另一位團員為Patrick Bismuth,更是首屈一指的巴洛克小提琴家,其演奏幾乎無可挑剔。

XVIII-21開了先河,陸續又錄了幾張與中國西方古樂交流的專輯,不過下一張Pedrini專輯必須再等個15年。比利時團Sirocco的Nathalie Houtman雖然是學西方樂器起家的,但同時熱愛東方木管樂器。她多半是與民族音樂學教授François Picard學中國蕭的時候,認識了Pedrini的音樂,後當起他音樂的推廣者。Houtman選擇用木笛演奏Pedrini的奏鳴曲,和XVIII-21一樣是沒太多異議的。Corelli的作品五小提琴奏鳴曲當時就不知被改編過了多少次,今天市面上木笛的演奏也是一大票。Sirocco的表演也非常有活力,Houtman修飾上很有變化,裝飾音也加得很漂亮,也是聽得很爽快的錄音。

前兩張都是單CD,無法收錄完整的全部奏鳴曲。2015年,終於推出了完整的2CD錄音。美國女大鍵琴家Joyce Lindorff和中華文化也有相當有淵源,曾經獲得Fullbright計畫,到過台灣與中國,並在香港侵會大學任教過多年,研究的正是西方音樂在中國的歷史。她和小提琴家搭檔Nancy Wilson前前後後花了六年(2006 - 2012)才將奏鳴曲都錄完。這套的最大收藏價值在於它的完整性,但是論音樂性,卻和前二者有點差距。姑且不論伴奏僅有大鍵琴,單薄了點,Wilson拉得有點枯燥與僵硬,有時音色也不佳。同樣的奏鳴曲,與Bismuth的信手拈來,揮灑自如相比,天差地別。 Lindorff的彈奏,也偏向機械化而不夠順暢。給了機會,多聽了幾遍,最終感覺與結論都相同。

最後也必須得說,Pedrini本人傳奇的歷史,勝過他所寫的音樂。若他當初並沒被派到中國,那他的曲子說不定就會消失在歷史的洪流當中吧。但音樂和人本就不應拆開來,因此他的事蹟與樂曲須一併看待,更應該被更多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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