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lharmonia Baroque Orchestra: Double Espresso. Richard Egarr joined by wife Alexandra Nepomnyashchaya on the J.S. Bach double harpsichord concertos.
02/02/2024
First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Palo Alto, CA
Double Espresso
Philharmonia Baroque Orchestra
Richard Egarr, conductor and harpsichord
Alexandra Nepomnyashchaya, harpsichord
隨著「一個」(Egarr)先生音樂季結束就要離開Philharmonia Baroque，這場成了這季我能夠參加的唯一一場音樂會了(接下來四月那場會出遊)。當初看到古樂界那麼有分量的人來指揮PBO，真的是又驚又喜。但這顯然沒能持續多久，短短四年就閃人了～～
這晚音樂會的曲目沒什麼意外的驚喜，挑選的Bach和Telemann的音樂都聽過且擁有實體錄音，但倒全部第一次聽現場的，所以不無收穫。Egarr這次從歐洲將他年輕的太太Alexandra Nepomnyashchaya (姓氏好長，有夠難念～～)帶過來一起同台，將Bach的三首雙大鍵琴協奏曲一併表演。Telemann的曲子，則是兩首七重奏室內樂協奏曲以及一首相當有特色的管弦樂組曲。
先談談Bach的三首大鍵琴協奏曲。說穿了，大場地對大鍵琴協奏曲是非常不友善的。就算殘響再怎麼大，大鍵琴本身的聲音decay得太快，完全拼不過弦樂。平常聽CD或是看影片，都是因為麥克風收音近，所以有聲音飽滿的假象，真的現場去聽根本是兩回事。就算有先見之明，這次在不破財的情況下，買了前面一點點的位子，但仍然效果還是不大理想。PBO也都將編制縮小至一人一聲部了，但Egarr與Nepomnyashchaya的兩台仿德國Gräbner琴仍不夠力，要聽到他們的具體樂句修飾都有點困難。
能聽得比較清楚的，都是第二樂章。C大調的BWV 1061弦樂是靜止的(這首最初版本來就是無伴奏雙大鍵琴，弦樂後來才加上去的)，而BWV1062的弦樂是撥弦(這首是有名的雙小提琴協奏曲改編)的。Egarr夫妻搭擋如預期，加了許多自己的裝飾音，讓音樂有自己的特色。只不過，有些grace note的演奏方式與timing，初次聽覺得很新奇，但是重覆次數有點高，反而變得容易預測，竟顯單調。快樂章，整體的表現則還不錯，相當有能量。只不過，Egarr與太太有時候選擇停頓與呼吸的地方，我卻覺得有點打壞音樂行進的動力，不特別欣賞。
Telemann的兩首協奏曲，編制相同，給直笛x2、雙簧管x2、小提琴x2、以及數字低音。這兩首在Reinhard Goebel和Musica Antiqua Köln的1984年經典Wassermusik專輯上都有錄。兩首都不長，但充分展現Telemann調配不同樂器音色，相互對話的本領。PBO的表現相當不錯，非常有活力，而且數字低音有Egarr操盤，實在太有存在感了，鏗鏘有力，還有打擊樂效果。若要挑剔，就是他們一貫的雙簧管偶爾有點不大穩。
壓軸的曲子是Telemann的管弦樂組曲Alster (Hamburg的Elbe河的支流)，而且序曲之外都有豐富的標題。而裡面最特別，聽過絕對不會忘記的樂章，就是Die concertierenden Frösche und Krähen「青蛙與烏鴉協奏曲」，嘔啞嘲哳的效果Telemann表現出既有創意又幽默的一面。另外，這首的編制特別指定要四把圓號。雖然這是今天現代交響樂團的基本編制，但當初巴洛克時期通常頂多兩把，Telemann可是走在歷史前端。
手邊有兩首Alster的錄音，一是Standage與Collegium Musicum 90，二是Akademie für Alte Musik Berlin (Akamus)，都是90年代的產物。前者的英式太端莊與正經了，後來和Egarr聊到時，他自己都說有點直率無趣，完全沒給自家人面子。Akamus那張雖犀利了些，但仍偏保守，有些地方還是有點平淡。因此不得不說，PBO現場表演的Alster，比二錄音還要生動許多。這首擴大編制裡，雖然圓號的吹奏有時音準有點問題(向來是PBO罩門)，但他們的弦樂相當犀利，數字低音伴奏群的動力十足。特別是Egarr，根本是卯足全力，不僅有些地方大玩glissando(滑音)，興奮高潮之處，直接將整個前臂按在琴上(應該多半歷史不正確)～～如此有精神與創意的數字低音彈奏，在Egarr離開之後，我將會非常懷念。在他的帶領下，PBO將音樂的效果做得更極致更誇張，而「青蛙與烏鴉協奏曲」一曲，更是博得觀眾大笑。
Egarr在每一首曲子之前都有向觀眾給予簡單的導聆，是頗熱心之舉。音樂會結束後，不忘將手邊剩餘還沒給他簽過的一些專輯補簽上，多是Harmonia Mundi還是London Baroque時期的古老錄音，新的則有和妻子Nepomnyashchaya的四手聯彈。Egarr也向我預告，他和太太正展開錄製Czerny改編Beethoven交響曲至四手聯彈版，對此改編版本讚譽有加。他說完整錄音應該會安排在2027年的逝世200週年推出，到時就拭目以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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