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harmonia Baroque Orchestra & Chorale presents Vivaldi's Gloria and other Christmas-themed works. Getting into the holiday spirit!
12/07/2025
Bing Concert Hall
Stanford, CA
Gloria
PRAETORIUS – Quem Pastores Laudavere (Him Whom Shepherds Praised)
RODERICK WILLIAMS – Quem Pastores Laudavere (World Premiere)
CORELLI – Christmas Concerto op.6-8
CAROLINE SHAW – The Holdfast (U.S. Premiere)
VIVALDI – Gloria RV 589
接近年底漸漸有過節氣氛，音樂會曲目也開始安排與耶誕有關的主題了。Philharmonia Baroque Orchestra 2025-2026季的第二場音樂會，主角為他們的附屬合唱團Philharmonia Baroque Chorale。不但如此，這還是合唱團指揮Valerie Sainte-Agathe首次正式指揮Philharmonia Baroque Orchestra。
開頭的兩首是根據14世紀的讚歌Quem Pastores Laudavere (Whom the Shepherds Praised/牧羊人所讚美的)，當初十六世紀在德國很流行，成了他們聖誕節的頌歌傳統，Michael Praetorius也有改編自己的版本。英國當代聲樂家與作曲家Roderick Williams (在King Charles III的加冕儀式上有表演) 為Philharmonia Baroque委託而寫的Quem Pastores Laudavere在這週末得到世界首演。他將這首讚歌徹底肢解了開來，第一段甚至只利用讚歌的前幾個音做不同的組合，之後的幾段則是探索不同的現代和聲與sound palette(音色調色盤)。這種將舊題材蛻變出的新作品，不會是平時在家中休閒時聽的曲子，但在音樂廳現場體驗倒是不錯的。
Corelli的聖誕協奏曲算是巴洛克樂名曲了，我也聽過幾次的現場表演。這首Sainte-Agathe退下，改由小提琴首席Manami Mizumoto指揮。Mizumoto之前聽過她表演很多次了，是很欣賞的美國新生代古樂音樂家。這大協奏曲可說是很安全的曲子，只要有一定素質的樂團演奏起來都有基本的水準，更別說Philharmonia Baroque這種專業的古樂團了。打從一開始，樂團採取的速度正好，樂句處理與強弱修飾都做得很好，演奏得很生動。Mizumoto也充分展現出自己的想法，加了許多裝飾音，是最精彩的地方。同樣是年輕亞裔的第二小提琴首席Isabelle Seula Lee，表現同樣稱職，二人搭擋擔任concertino再好不過。終樂章的Pastorale，Philharmonia Baroque在拉八度雙弦的時候還刻意拆開，做出像hurdy gurdy(手搖琴)的音色，營造過節氣氛。這讓我想起Ensemble 415的經典錄音先前也做過類似的安排，也算是相當有意思。
整場音樂會最大的驚喜與收穫，則是Caroline Shaw的美國首演The Holdfast。Shaw是目前史上最年輕的Pulitzer音樂獎得主，先前就與Philharmonia Baroque合作多次，受委託創作許多曲子。不過，先前擔心現代曲可能會太過前衛而遲疑未去。但去年初去聽Sasha Cooke的聲樂表演，她的encore就表演了一首Shaw的歌曲，讓我被驚豔到。因此，這場音樂會我其實相當期待Shaw的這一首的。Shaw的作曲風格非常多元，合作對象從古典樂到饒舌歌手都有。
The Holdfast的歌詞是結合Shaw自己的詩詞與Thomas Hardy的The Darkling Thrush，想傳達的訊息是如何在逆境與絕望中，堅守自己的信念，心中保持正向的希望。為Philharmonia Baroque與Choir寫的音樂曲風雖然現代，但並未進入無調，甚至可以說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古典風，是非常容易接受的。音量較小的大鍵琴與theorbo，常常出現在間奏，而且常有以應答的手法。另外，弦樂器也有不少撥弦，不然就是泛音的地方，亦或有許多pedal point(持續低音)，來營造出不同的氣氛。最後，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器樂與人聲的滑音的橋段，多聲部一開始的不和諧，滑至和和諧的和弦，是一個很酷的效果。必須說，Shaw的音樂，除了在音樂廳聽現場的之外，絕對是可以在家再反覆聆聽欣賞的。日後她若再有與Philharmonia Baroque合作的機會，必會再去捧場。
下半場的曲子就只有一首Vivaldi的RV 589 Gloria。一百多年前，當時大家都以為Vivaldi沒有什麼宗教音樂被流傳下來。好在後來一大批手稿被發現，世人才知道Vivaldi的另一面。今天他這首Gloria甚至還成為了許多合唱團非常受歡迎，愛表演的曲子，完全不侷限於古樂圈。這首曲子我自然是有錄音的，不過並沒有聽過現場的表演，因此也是個初體驗。
這首Gloria當初是為Pieta的女子孤兒院的成員寫的，所以儘管有一般四聲部合唱團的編制，但獨唱聲樂家都是高音聲部的。Philharmonia Baroque Chorale採用正常的mixed choir(混聲合唱團)，alto的獨唱甚至還交給一位假聲男高音，真要挑剔是歷史不正確的，但其實也非常能理解與接受的。
先談比較不欣賞的地方。因為合唱團的陣容很大 ( > 20人)，合唱團與器樂之間的平衡在我坐的位子有一點不理想。原本聽Corelli的大協奏曲時覺得編制大小幾近完美，但到了Gloria有時感到樂團的音色有點單薄。另外，四首獨唱的部分，Julia Grizzell唱得最美麗，但其餘三位我對他們的唱腔或修飾方式則沒那麼滿意。最後，開頭的樂章，管樂的成員就有幾個音吹得不大穩了。這使得，女高音與雙簧管合奏的Domine Deus，我都一直在為他捏一把冷汗，所幸後來是圓滿完成的。
但是憑良心講，這些小小的缺陷完全沒有影響到欣賞Vivaldi Gloria的整個演出。而且，Philharmonia Baroque Chorale在Sainte-Agathe的帶領下，歌唱水準極高。第二段Et in terra的不斷轉調與suspension，效果非常震撼，印象深刻。而最後結尾的Cum Sancto Spiritu的double fugue，更是超然脫俗。 不過，如此美妙的音樂，Vivaldi竟是引用先前另一位作曲家Giovanni Maria Ruggieri先前的曲子。但或許是Ruggieri在對位上的精湛程度，讓Vivaldi興嘆到甘脆直接引用算了。
平常Philharmonia Baroque的音樂會不大會賣光，但這天下午在Stanford的週日場竟是售光了。如此渡過兩小時的時光，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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