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cert: English Baroque Soloists / John Eliot Gardiner (04/10/2022)

04/10/2022
Zellerbach Hall, Berkeley, CA

Haydn and Mozart Symphonies and Concertos

English Baroque Soloists / John Eliot Gardiner

True pioneer of early music movement, Sir John Eliot Gardiner.

Tabea Debus音樂會兩天後，又衝上Berkeley趕場去聽Gardiner。只要是古樂迷，或是巴粉/韓粉/莫粉/貝粉，就不可能不知道John Eliot Gardiner這一號人物。從1970年末開始，他所創立的Monteverdi Choir以及English Baroque Soloists拋開傳統德式與英式演奏巴洛克曲的沉重風格，向世人呈現出嶄新的詮釋面貌。從巴哈的受難曲與B小調彌撒、韓德爾與海頓的神劇、莫札特的鋼琴協奏曲、以及貝多芬的交響曲等，當時新錄音出世時，都造成了一定的震撼與迴響。當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古樂演奏不斷進步與推陳出新，有些曲子已被後輩超越而不再耐聽，不過有幾套仍是屹立不搖的指標經典 (如莫札特鋼琴奏曲)。甚至，他專為演奏後期浪漫音樂所創的Orchestre Révolutionnaire et Romantique團的一系列錄音，貢獻更加珍貴。

50年過後，Gardiner仍然老當益壯，樂團與合唱團巡迴與錄音不斷。去年看到他們今年要來灣區表演，雖然看到曲目猶豫了一下，但畢竟是英國三大老牌古樂團 (Academy of Ancient Music與English Concert)裡最後一個沒聽過現場的，網上促銷之際便果斷訂票了。這天下午的音樂會是在UC Berkeley的Zellerbach廳表演的，說不定近十年沒去光顧了。曲目則全是古典時期兩位頭號人物海頓以及莫札特的曲子。雖然比較想聽Gardiner指揮大型的合唱曲或是浪漫時期的曲子，但某方面，這些曲子也將我帶回了國高中時期，是大量聽他們音樂的那個年代，勾起了無數回憶。

海頓第103號交響曲"Drumroll"以及莫札特的第39號交響曲，都是兩位晚期成熟的作品。English Baroque Soloists (EBS)演奏這兩首曲子時的編制也比較大。Drumroll第一樂章先聲奪人的鼓聲以及沉重的低音主題後，接下來有朝氣的主要段落則展現出EBS的詮釋風格與特色。除了基本古樂演奏上，抖音使用極少之外，音樂斷句與修飾都比傳統拉法講究許多。最重要的是，EBS訓練有素，演奏工整，一致性高，使得聲音清楚而集中。而古樂器的音色，特別是銅管樂器的attack更亮，有更強烈的衝擊。

因此快樂章裡，強弱拍的分明，以及大小聲的高低起伏，讓音樂相當有生命力與刺激。慢樂章裡，Gardiner與EBS時常容易平鋪直敘，照表抄課。好在這兩首交響裡，海頓的慢樂章低音聲部強而有力，甚至帶有俏皮，有一段小提琴獨奏，Kati Debretzeni的表現非常好。而莫札特的，中間那段提供了強烈的對比，因此本身就比較有趣。另外值得一提的事莫札特第39號交響曲的第三樂章的trio部分，豎笛獨奏的時刻，加了許多自己的裝飾音，很是清新。

夾在兩首交響曲之間的是莫札特給小提琴與中提琴的那首有名的交響協奏曲。為了取得獨奏樂器與樂團間的平衡，因此演奏這首時EBS特別將陣容縮小了三成左右。兩位獨奏家Kati Debretzeni以及Fanny Paccoud都拉得非常有性格，樂句修飾得絕佳。只不過，Zellerbach廳對古樂器不是非常友善，聲音顯得單薄點。而兩人大膽的詮釋方式，也不免讓一些音拉得較不穩定。再者，上述對Gardiner與EBS慢樂章處理方式不滿意的地方，充分顯示在這首上。但還好sinfonia concertante是以快樂章前後包裝的，因此整體還是很欣賞的。

整場音樂會，Gardiner與EBS的表現，讓我相當讚賞，但卻差了臨門幾腳，沒有到拍案叫絕的驚豔。這或許嚴苛了一點，因為仔細回頭想想，也必須承認，這是目前為止，古典曲目的現場音樂會裡，聽得最為享受的一場。

音樂會正式結束後，在不斷的詢問下，終於在後台休息室與Gardiner見上一面。早已久聞他脾氣不好，但這回親自體驗到，印象更是深刻。或許從小出身貴族世家，造成了他養尊處優與待人處事的態度。雖然是大師級的音家，但同是菜鳥級的人品修養。A Sir he is, a gentleman he is not. 書與重要CD套裝簽名已要到，若下回他們再來灣區表演，那將會乖乖地遠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