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esting fusion concert of Western early music and Chinese classical music, with dancers. Unfortunately, the performance was marred by bad acoustics of the venue.
03/30/2023
Oshman Family JCC
Schultz Cultural Arts Hall, Palo Alto, CA
Metamorphoses
Voices of Music
Carlos Fittante and Robin Gilbert, BALAM Dance Theatre
Yihan Chen, pipa
Kaili Chen, dance and choreography (Wu Song)
Voices of Music (VOM)本季最後一場音樂會,是一場別出新裁,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最終整體結果卻極為好壞參半的一場演出。
三月初才聽的Archetti那場音樂會,有搭配舞者表演巴洛克舞。這次月底,VOM的表演不但有西方舞的舞者,而且還找來了琵琶與中國舞的舞者。
舞蹈表演的部分全集中在上半場。巴洛克舞的兩首都是Lully的曲子,而且都是自己熟悉也蠻喜歡的兩首Chaconne舞曲。法國巴洛克時期許多舞曲的舞步,都有詳細與完整地透過Beauchamp–Feuillet標記法紀錄下來。男舞者Carlos Fittante多半是參照這些流傳下來的舞譜而跳的,不過第一首與第二首換了不同的服裝,因應原本故事裡的角色。
最重要的醜話說前頭。表演是在Palo Alto的Oshman Jewish Community Center (JCC)的禮堂舉行的。雖然開車經過這棟綜合大樓很多次,但這次是第一次進去。總之,這個禮堂雖然空間不算大,但非常吸音,光看兩邊牆上的一堆吸音板就知道了。一般這種場地辦音樂會,現代流行搖滾樂一定有放大器播放。一般古典樂,現代樂器音量應該也還夠(下週一會再回來聽一場,到時認真比較)。但是古樂器音量太微弱,空間殘響不足,不僅聲音小,而且樂器音色也顯得很差。時常台上音樂家的詮釋與表現,台下聽眾感受到的很少。因為這個嚴重的敗筆,使得欣賞這場音樂會的程度,大幅下降。
上半場的Telemann是典型的德國「混式」樂團組曲。很巧,幾個月前買的一張Telemann專輯上剛好也有收錄這一首。這組曲最有特色的一個樂章,莫過於La vielle,在模仿hurdy-gurdy(手搖琴)的聲音。多半這也是這首組曲標題La Lyra的由來,因為hurdy-gurdy當初有lyra mendicorum(乞丐的lyre琴)的暱稱。
中場休息之前的曲目,也是整場音樂會的重頭戲。VOM團長Hanneke寫的《武松打虎》,是不折不扣的中西合併。乍看之下,選擇中國題材可能有點莫名奇妙,但事實上另一個團長David Tayler是學過中文的,偶爾也會在我面前秀秀中文。幾年前,他就曾在一次聊天過裡說出「三碗不過岡」,只是腔太重,過很久才搞懂他在說啥~~~因此信箱裡收到音樂會的傳單上有這個「三碗不過岡」,忍不住讓我笑了一下。
而怎麼會與琵琶演奏家陳一涵合作,是一則更妙的故事。Hanneke與David想要融入中國國樂器,上了YouTube看了無數琵琶演奏的影片,最終最喜歡她的表演,便主動透過網路和她連絡。顯然她很大方且爽快地答應,這首曲子就這樣正式誕生了。
VOM版的Wu Song and the Tiger,在劇情上做了若干改編。第一,為了女舞者Robin Gilbert寫入了一個湖仙子的角色,一方面也是因為Robin與Carlos所屬的舞團BALAM Dance Theatre除了巴洛克舞,其實是主打Balinese(峇里)舞。湖仙子一角,是根據峇里的女水神Dewi Danu設定的。第二,武松雖然伏虎了,但沒有下殺手。二十一世紀了,還是文明一些,講求萬物共生。最終全部角色上演大和解,歡樂地慶祝,也頗像西方歌劇的場面。而Kaili Chen陳凱莉原來是台灣人,不僅曾是漢唐樂府首席舞者,還到中國學習梨園戲,少林武術,以及日本藤間流舞蹈,資歷相當豐富。
雖不是古樂風的當代作品,但接受度挺高。因為是有故事的音樂,Hanneke在曲目解說裡有介紹每一段在描述什麼,利用什麼樂器製造出怎樣的效果。武松一角的音樂由琵琶彈奏,而老虎則對應大提琴。有一段老虎與湖仙子的二重奏,還有陳一涵的琵琶與David的archlute的單獨對答,是顯著的中西融合。最後值得一提的,武松與老虎打鬥的地方,則是由陳一涵與打擊樂的Peter Maund自由創作與發揮。Peter就是上次Archetti那一場缺席,這次有幸看到他演出。有了他的打擊樂器助陣,氣氛立刻變得很不同。有個地方,他還利用他的樂器製造出像風的呼呼聲,有點好奇是怎麼做到的。然後最重要的,除了音樂的聽覺之外,還有舞蹈視覺上的表演,讓人感官上專注的東西會不大一樣。
下半場回到純器樂演出,由John Blow的歌劇Venus and Adonis的器樂曲合成一個組曲,外加改編Purcell的鍵盤曲Lilliburlero。因為上述的場地聲響問題,始終難以好好享受。到了Ground與Dance of the Huntsman,因為音樂比較有特色,加上首席小提琴家Isabelle Seula Lee外放與熱情的演奏,留下了較深刻的印象。
整場音樂會我最欣賞與驚豔的部分,是陳一涵的琵琶獨奏曲《彝族舞曲》。這是由今年初才剛過逝不久的王惠然(1936 - 2023)根據彝族傳統民族樂曲改編的。除了有個重複的鮮明主題,曲子情境也在抒情與激動之間轉換,充分展現出琵琶能夠細膩又能秀炫技的地方。陳一涵演奏時,也清楚聽到不同手法所製造出的不同音色與效果。只可惜,雖年輕時在中文環境下長大,但一直對國樂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甚瞭解,無法再做更細的評論,想想還有點慚愧~~~
最後一首是Rameau的Concerts en sextuor的第三首。這些曲子大部分是他的Pièces de clavecin en concerts改編的,不過實際改編的音樂家一直是個謎。這個concerts的版本,將原本三個樂器擴充至五(六)聲部:小提琴x3、中提琴、以及低音,有時再被細拆為二。Isabelle的演奏繼續她大膽且戲劇性的拉法,還不忘加點意外的裝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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