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erambault + Monteclair: Pyrame et Thisbe and other French Baroque cantatas

 

Clerambault + Monteclair: Pyrame et Thisbe and other French Baroque cantatas

 

年初曾簡短聊過Ovid的Metamorphoses裡的Pyramus and Thisbe故事，該是介紹有關它的音樂了。

 

在自己有限的認知裡，最早與這故事有關的音樂是出現在十八世紀初的法國巴洛克清唱劇。不過說到French Baroque cantata，或許是古樂聲樂裡我最不熟悉的形式之一，比法國巴洛克歌劇還要更加陌生。一來，它發光發熱的時間非常短，僅30年左右，大約從1700至1730年，後在世人眼中迅速落伍，不值一聽。二來，有創作它的一流作曲家也不多。

 

清唱劇Cantata與奏鳴曲Sonata，都被視為是義大利的產物，Lully在世時是儘可能被抵制的。不過1687年Lully過逝後，這個浪潮終究是防不住的。起初由外圍城市開始紅的，但之後受歡迎的程度，迫始在凡爾賽宮的作曲家們也不得不更進。如同歌劇，清唱劇傳進來，在形式上硬被「法式化」，成了獨特的Cantate。早期Cantates多以單人聲與數字低音伴奏為主，recitative與aria規律交替。為增添變化，除了適時打破recit-aria的公式化，還有加入第二人聲，或配上其他obbligato的旋律樂器。

 

Cantate在Louis-Nicolas Clérambault (1676 – 1749)與Michel Pignolet de Montéclair (1667 – 1737) 達到了高峰與鼎盛時期。二位是法國巴洛克清唱劇最重要大師，在1709至1728年之間各出版了20幾首，毫無疑問是這題材的代表。這兩位最早期接觸的都是他們的純器樂曲，除了Clérambault一兩首大鍵琴，多為無感。顯然，長期以來一直聽錯重點，好比去高級牛排店只去喝他們的可樂一樣～～

 

Clérambault與Montéclair的世俗清唱劇的主題，和同時期大部分作品一樣，都是古希臘羅馬的神話或帝王故事。恰巧，兩人都寫了一首根據Pyramus and Thisbe (法文Pirame/Pyrame et Tisbé)的cantate。Clérambault的傳統些，為單人聲、長笛、小提琴、及數字低音。男高音聲部，主要是擔任旁白，一方面向聽眾敘述故事外，最終還不忘哀嘆愛情的殘酷。音樂也根據文字，貼切地營造出不同的氣氛(甜美、激動、哀傷)。

 

Montéclair的長度與編制更大，設計更加戲劇化，多了兩個人聲，就是男女主角Pyramus與Thisbe，儼如迷你歌劇一般。Montéclair在前言自己寫道：「這首清唱劇的文字比其他來得多，但我希望聽起來不會特別長……這首清唱劇是半史詩級、半戲劇般。史詩部分有男低音當旁白，戲劇部分則需要女高音及假聲男高音擔任主角……」不過必須得說，這首還真是長，演奏時間比他其他清唱劇還要久。而Montéclair在曲子最後加了一段後記，讓Pyramus與Thisbe死後終於在地下世界相會，兩人的二重唱在開心的氣氛下收尾。

 

兩張CD，Montéclair的那張較早，是William Christie指揮Les Arts Florissants的1988年錄音。聲樂家Agnès Mellon、Monique Zanetti、Gérard Lesne等都是法國古樂界的大老，對於音樂曲風的詮釋不在話下。80年代Harmonia Mundi的音質，特別是器樂上常感到有點單薄。較慢的段落，Christie採取的速度過於遲緩，樂句和音符修飾的方式卻又偏單調，因此音樂前進的動力有時感覺幾乎要完全停止了。 Clérambault的是1991年的錄音，器樂收音同樣不夠理想，而且小提琴聲音有時拉得有點尖銳，不夠細膩。看到Ensemble Amalia，起初以為是陌生的樂團，結果看了成員才發現都是古樂常客：Florence Malgiore(小提琴)、Marianne Muller(維奧爾琴)、Philippe Allain-Dupre(長笛)、Aline Zylberajch(大鍵琴)、和Yasunori Imamura(theorbo)。Isabelle Poulenard和Gilles Ragon也都是專攻古樂的聲樂家。雖然Poulenard的vibrato有時用得比較多，比較礙耳，但這張倒還能接受；Ragon的歌聲則是很自然順暢。

 

如同法國巴洛克歌劇，這些清唱劇對於我仍然是一種acquired taste。因為文字和音樂的緊密結合，所以聆聽時對照歌詞幾乎是必須的，不像義式或德式清唱劇欣賞起來那麼直接。除了主題故事Pyramus and Thisbe之外，這兩張對於想多認識法國巴洛克清唱劇的愛樂者來說，都算是推薦的。 Clérambault那張還錄了三首，而Montéclair那張比較有意思，其餘四首清唱劇的兩首是義大利文，整個曲風也明顯很義式。Cantate雖已入境隨俗，但仍不忘致敬起源的祖宗國義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