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4/2024
Herbst Theater
San Francisco, CA
真是意想不到的精彩演出！看到手上有錄音(但不算聽熟)的小提琴家Leila Josefowicz要來灣區表演，而且曲目異常奇特，就決定殺上舊金山了。Josefowicz小時為音樂神童，和大廠簽約後早期推出的錄音偏大眾主流的曲子。為了走出自己的路，Josefowicz後來逐漸轉型(也可說是叛逆)為演奏現代曲目為主的小提琴家。會拉已死的白人男性作曲家的音樂，對Josefowicz而言反而是比較罕見的情況，而且也多是20世紀的曲子。正因為這樣，她獲得了2008的「天才」MacArthur Fellow獎，2018年也獲得Avery Fisher獎。
這晚的音樂會曲目，也完全符合這個標準。開頭的Debussy小提琴奏鳴曲，應該已算是最有名的曲子了。上半場第二首則是Szymanowski根據希臘神話故事而寫的作品30 Myths。我年輕時曾有一段時間很瘋Szymanowski，不過已好一陣子沒有去聽他的音樂了。這首是他進入無調的時期的作品，所以比較「現代」。但仔細找創作時期，它居然比Debussy的小提琴奏鳴曲還要早個兩三年。儘管可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這首的特色在製造出後印象派般的各種音色與效果，再加上標題音樂的性質，讓曲子有大致的脈絡可尋。Josefowicz拉得熱情而且非常有魄力，音樂有明確的行進方向與線條。Josefowicz與Novacek為長年的搭擋，二人配合的默契十足。就算它不會是閒閒拿來自娛用的音樂，但在音樂廳當下，二人的詮釋是極具說服力的。
下半場第一首Conversio，是Estonia(愛沙尼亞)現代作曲家Erkki-Sven Tüür (1959－)的曲子。他的音樂訓練算是頗傳統的，但他在80年代一度成立了一個搖滾樂團，結合了現代流行與文藝復興時期風格，在Estonia相當受歡迎。今天他定在故鄉的小島Hiiumaa上專心作曲，產量還不少。原本為1994年的這首曲子捏了一把冷汗，擔心會有太前衛的東西，結果意外發現這首很容易消化。它的前半段是極簡主義風格，有強烈的syncopation節奏，非常有感染力。後半段刻意打破這種規律，並製造出刺耳吵雜的音色，並在寂靜下落幕。Josefowicz的高能量演出，讓音樂的張力有效從頭持續到尾。
最後一首是Stravinsky的Divertimento，是改編自他的芭蕾The Fairy's Kiss的組曲。Stravinsky是Josefowicz非常喜歡的作曲家之一，所以也不算意外。這首有濃濃的俄國味並不是偶然，因為是向Tchaikovsky致敬，許多地方引用他曲子的旋律。當然，經Stravinsky之手的轉變，有他的獨特節奏感與和聲。Josefowicz整首發揮得淋漓盡致，有力的attack，強弱拍的處理，以及整體音樂的修飾與swing，演奏流暢，聽得痛快。
Josefowicz與Novacek很大方地表演了一首安可曲。他們選的曲子竟是Charlie Chaplin的1936年名電影Modern Times的Smile，由Claus Ogerman改編給小提琴與鋼琴的版本，是很抒情的一首小品。後來發現，這一首Josefowicz與Novacek在2000年的Americana專輯上就錄過。音樂會結束，原本主辦單位說他們不會出來與聽眾互動，但後來還是打著試看看的心態，發現他們還是有安排從休息室出來，因此仍逮到了簽名合照的機會。
John Novacek, pianist
Leila Josefowicz, violin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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