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cert: Natalie Dessay Farewell Tour (03/01/2025)

 

Natalie Dessay Farewell Tour. 

03/01/2025

Bing Concert Hall

Stanford, CA

Natalie Dessay, soprano

Philippe Cassard, piano

法國女高音Natalie Dessay我並沒有特別去追縱，最早會認識到她是因為她出現在幾張巴洛克音樂的專輯上，與Emmanuelle Haïm的Le Concert d'Astrée合作過不少次。但也因為這樣，透過她慢慢接觸較晚期浪漫時期的歌劇。而她唱的眾多歌劇，許多先前並沒有，幾年前Warner推出的Dessay大合集，甘脆就買回來一次一網打盡。

十年前她決定退出歌劇生涯，將重心轉移至藝術歌曲上。她去年宣佈正式退休，並展開了世界告別巡迴音樂會。之前看到她會來Stanford，便決定去訂票好好一睹她的風采。後來才知道她的巡迴之旅美國只有停留加州，因此這一場音樂會更是顯得幸運難得。

Natalie Dessay的伴奏是長期合作的搭擋，法國鋼琴家Philipe Cassard。他們這一晚表演的藝術歌曲是我比較不熟悉的音樂區塊。不過他們的曲目安排有一定的設計，上半場是法文歌曲，下半場為英文歌，而且既然來到這兒，作曲家也都是美國人(Gian-Carlo Menotti基本上就是歸化美國人了)。開場的Barber雖然是美國作曲家，但是他一組的五首法文歌曲。有趣的是，原歌詞詩人的Rainer Maria Rilke自己是奧地利人。當初Barber被委託在華盛頓首都效區的Dumbarton Oaks音樂會寫新曲子。在寫完三首之後，Barber後到巴黎結識了Poulenc與男中音Pierre Bernac，又增加了兩首，並將完整的歌曲集獻給他們。1952年Poulenc與Bernac二人在Dumbarton Oaks舉行完整歌曲的首演。

從第一套就可以明顯感受到Dessay的聲音並不渾厚，偏精巧細緻，正是她以花腔角色出道與聞名的原因。她的歌聲清脆，音量和音色的控制漂亮，而對我可make or break的顫音運用具有彈性，非常多元化，適時適量祭出。而Cassard是完美的伙伴，彈奏的音色透明，較穩定的節奏與Dessay的隨性剛好是互補。該表現的時候Cassard會把握機會，但絕不喧賓奪主，適時收回來，讓大家知道Dessay是真正的主角。 

上半場其餘曲子是不同作曲家的小品，共通主題是「鳥」。事實上，這些曲子來自Dessay與Cassard即將要發行的專輯Oiseaux de passage，在音樂會可以搶先聽聽。Chausson的Le colibri (hummingbird/蜂鳥)與Hahn的Le rossignol (Nightinghale/夜鶯)是十九世紀末浪漫法國歌曲的代表，婉約柔美。Ravel, Poulenc, 與先前不認識的Beydts則是將mélodie帶入二十世紀。中間Cassard還混了一首全場唯一的鋼琴獨奏，是Ravel的Miroirs裡的Oiseaux tristes。 

上半場最後一首是Poulenc的La Dame de Monte Carlo，是第一個比較有長度的曲子。在這一首裡，聽眾第一次見識到Dessay的全方位，不僅能唱也能演。雖然在台上只有一人唱歌，但肢體動作與臉部表情完全都不馬虎。這也難怪Dessay當時年輕時的第一志願其實是當演員，但與生俱來的好歌喉讓她成為聲樂家，歌劇正好是最完美的結合。 

下半場的英文歌長度稍微長一些，三首來自歌劇。Menotti的歌劇和Previn的A Streetcar Named Desire我都不熟，僅有選曲加減聽過，其中Steal me, sweet thief先前是有印象的。Dessay繼續展現她演唱俱佳的本領，將角色的活潑淘氣呈現地唯妙唯肖。不過中間有一段意外的插曲，就是在Menotti的The Medium裡Monica's Waltz的那一首，一開始有點小失誤，不小心NG了，需要重來。還好二人重新開始，這次就配合得天衣無縫， 但也可見就算是世界級的音樂家，也難免會犯錯。

而不是歌劇選曲，但反而是自己相當熟悉的曲子，是Barber的Knoxville。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首曲子特別長，還是有哪些地方有什麼特別的挑戰，這首是整場音樂會Dessay特別去看譜的一首。 

這些英文歌曲，Dessay的表情更加激動，唱腔變得更濃烈。她生動豐富的表現，身為聽眾固然享受，不過同時也感覺到並非完全在她舒適圈內。特別在較低的音域，她聲音力道較小，有點試著強推上極。另外在咬字上，也可以明顯聽得出英文並非她母語，發音不完全純正。但這些僅是小挑剔，完全不影響欣賞她的演出。

正規音樂會結束後，他們大方地獻上兩首安可曲。第一首是Massenet的Le Cid裡的"Pleurez, mes yeux" (Cry, my eyes/流淚吧，我的雙眼)。第二首他們並沒有向觀眾宣告，而且我對浪漫法國歌劇並不熟，但後來認真在網上比對了一下，應該是Delibes的Lakme裡第三幕整齣歌劇即將結束前的"Tu m'as donné le plus doux rêve" (You gave me the sweetest dream/你給了我最甜蜜的夢)。 

二人行程顯然是頗趕，因此對於不接待聽眾的要求控制得非常硬。沒有簽到CD與留影固然是個小遺撼，但是能聽到她即將隱退前的現場表演，卻是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