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Congregational Church,
Palo Alto, CA
儘管我聽了他們那麼多年的表演，但因為多樣及不斷在改變的曲目，每當覺得能聽的都差不多聽過時，VOM總是能帶來一些新奇的體驗。雖然多年前VOM就已經有推出過文藝復興時期viol consort(維奧爾琴合奏團)的曲目，但當時似乎只是偶一為之。但近幾年來，他們開始認真在每一年的音樂季裡都安排一場這樣的表演。但先前不是有其他的行程，就是生病，很不幸都錯過了他們的The Voice of the Viol系列。好在今年沒有其他突發狀況了，終於能夠第一次參加他們的演奏。
雖然viol consort音樂透過錄音還接觸了不少，但這類型的音樂我平時也比較少去聽現場的表演。一來，這種音樂高低起伏較小，偏平靜內斂。二來，當初許多viol consort曲子是讓音樂家們在私人空間的環境下自行演奏，而不是公演的場合。不僅這些音樂為演奏者所帶來的樂趣享受超過一般在一旁的欣賞者，現代viol consort音樂會對於十六世紀的人們或許是一種陌生的概念。最後，我對許多文藝復興時期的複音音樂，不論是宗教音樂或是牧歌，我對它們的鑑別力還是不足。
這一天是週五晚上，已上了一整天班再過去聽，剛開始還真的需要調整一下心態才能進入狀況。上半場的曲子多以madrigal(牧歌)為主，像是「義大利牧歌之父」Verdelot以及最量產的牧歌作曲家Marenzio的曲子。這一天Voices of Music請來了女高音嘉賓Danielle Reutter-Harrah一同演出，因此許多牧歌曲子，她唱其中一聲部，其餘則是用viol consort演奏。雖然曲目上的作曲家我都認識，但大部分曲子不是不熟，就是沒有太多的印象。還有，因為許多歌曲的長度不長，所以VOM通常將兩三首組在一塊兒不間斷演出。Danielle Reutter-Harrah的歌聲純淨美麗，但對音樂與文字裡該有的戲劇高低起伏也都有適當修飾，詮釋這時期音樂更是再完美不過。
上半場我對VOM的這些維奧爾琴音色的第一印象總覺得有點黯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一樣。後來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和團長們David與Hanneke小聊並請教一下，才赫然得知他們為了表演這些曲子，專門特別仿製了十六世紀英國的維奧爾琴。與後來十七世紀巴洛克時期比較熟悉的維奧爾琴，它們全部的弦都是用純腸弦做的，特別是低音弦，並不是包著一層金屬的wound string(卷弦)。這種純腸弦，音量沒那麼大聲，音色沒那麼厚實，但是泛音讓聲音比較複雜溫暖一些。對於viol consort音樂，這樣的音色反而讓可以讓各聲部更清楚呈現出來。甚至，VOM演奏的每一把維奧爾琴，都是找同一位製琴師做的，讓整體consort的音色可以更均勻相似。
我帶著新認知進入下半場，對表演也是取得了更多共鳴。當然，下半場的作曲家與曲目更重量級，有些曲子我自己也比較熟悉。即將進入尾聲時的John Dowland歌曲，也從複音音樂變成monody(單音音樂)，一度還只有David Tayler的魯特琴伴奏。而A shepherd in a shade肯定是全團一起上，包括Hanneke吹奏直笛，讓氣氛更加熱鬧，色彩更豐富。音樂會最終的Vieni, vieni, Himeneo聽似莊嚴，其實是一首歌頌婚姻的牧歌，反應了Andrea Gabrielei以及十六世紀的威尼斯polychoral(複合唱)風格。
這場音樂會，除了Danielle Reutter-Harrah，VOM找來了另一位更重量級的音樂家Wendy Gillespie。她可是兩個英國知名viol consort團Fretwork與Phantasm的元老級人物，前者還是創團成員。英國文藝復興viol consort的許多經曲重要錄音，都有她的參與，也是我初體驗的重要窗口。我事先不知這一位前輩會參與這一場音樂會，不然我肯定會將手邊Fretwork與Phantasm的錄音都找來請她簽一輪。她雖然已經離開了這兩個團，也從大學教職退休了，但這幾年仍活躍於演奏，常來灣區。下次她再光臨灣區，我將會準備好～～
Wendy Gillespie, viol pioneer
Danielle Reutter-Harrah, sopr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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